的那一瞬,疏影眉目平静,眸光潋滟,“侯爷?”
她低低的唤了一声,唇边笑意缱绻。
谢蕴不知何时,已经等在了房中,一张脸黑沉得可怕。浮月跪在地上,脸上挂着少许泪痕,惊恐之色溢于言表。
“怎么了?”疏影若无其事的走进去,快速褪下自己的斗篷。
“外头下着雪,你去哪了?”谢蕴冷着脸问。
疏影一笑,“没去哪儿,怎么了?”她瞧了浮月一眼,“浮月说了什么吗?”
“一问三不知,你说要这样的奴才有什么用?连你去哪儿都说不清楚,真是废物。”谢蕴显然是动了气的。
桌案上,放着白色的瓷盅,也不知是什么东西。
疏影走过去,温柔的垂下眼帘,而后跪在了谢蕴跟前,“侯爷若要责怪,皆是疏影的不是。出门的时候下了小雪,我不忍让人陪着我受冻,就一个人出去了。没成想一回来就看见侯爷等着我,都是疏影不好,未能料事周全。若我知道侯爷要过来,说什么都不会出去的。”
谢蕴轻叹,缓了脸色将她搀起,握着她冰凉的手,“你到底去哪儿了?你可知道,我回来瞧不见你,有多着急?整个侯府都快要被我翻过来,就是找不到你。”
“疏影知错了。”她像个受伤的小鹿,战战兢兢的摊开掌心,那枚掰断的簪子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她的手心里,“这是侯爷所赠,我不当心,掉在了地上摔坏了。我想着是我自己不小心,万一惹侯爷生气不理我,可怎么好呢?”
她抿唇,带着少许哽咽,“所以我就一个人悄悄的出去,想找个铺子镶回来。可人家说,这种簪子不好镶,还得费不少银子。我——我没带多少银子,所以找了好多铺子,最后没办法只能先回来。”
谢蕴接过她手中的簪子,“坏了就坏了吧,你若是喜欢,改日我多送你几个。大雪天的出去,万一冻坏了怎么好?你这身子骨刚刚好转,怎么一点都不知轻重?”说着,便冷睨了浮月一眼,“下去吧,下次再这样疏忽职守,别怪本侯不客气。”
浮月急忙磕头,悻悻的退下。
安静的屋子里,只剩下疏影与谢蕴二人。
谢蕴伸手便将疏影揽入怀中,四目相对,温热的呼吸就在彼此的面颊上徘徊,“你可知这一次可把我吓死了?我还以为,你走了。”
“侯爷会怕吗?”她抿唇低问。
“自然怕。”置于她腰间的手,颓然一紧,“没有你,我该如何是好?”
“没我,侯爷还会有侯爷夫人。”疏影垂眸,几乎掉下泪来,“疏影福薄,飘零一世,能有侯爷真心相待,已经是疏影莫大的福分。疏影什么都不求,什么都不怕,只要侯爷还要我,还允许我跟着你,我就已经心满意足。”
“我不要什么侯爷夫人。”谢蕴松了手,面色骤冷,“那是我姐姐挑的,不是我想要的。我要的人,只有你江疏影一个!”
疏影泣声而笑,从身后环住了谢蕴的腰际,“有侯爷这句话,疏影无怨无悔。”
谢蕴轻叹,“你放心,等来日咱们有了孩子,我姐姐就不会如此坚持。你争气点,给我生个儿子,到时候别说是侯爷夫人,就算整个镇远侯府,我都能让你当家做主。”
“侯爷说的哪里话,有郡主呢!你说这话,也不怕郡主生气,到时候我又该——”她顿了顿,没有继续说下去,俨然任劳任怨的好媳妇。
谢蕴笑了笑,“好了,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子。”他快步走到桌前,打开了瓷盅,“这是我特意让厨房熬的鸡汤,还热着,你趁热喝。补好身子,咱们才能有未来。”
疏影破涕为笑,“侯爷也不脸红,尽说些胡话。”
“什么是胡话,怎么,你不愿意为我生儿子?”谢蕴蹙眉。
疏影面色绯红,一脸娇羞,“还说?”她抿唇。
“来,本侯爷亲自喂你。”谢蕴笑着,端起鸡汤,一口一口亲自喂,“我已经吩咐人在流澜阁的后院,整理出了一间小厨房,到时候你想吃什么,就让人为你做。”
疏影蹙眉,“侯爷如此待我,就不怕郡主那边会有非议吗?”
“怕什么?”谢蕴冷道,“我自己的女人,自己宠着。何况也不费什么事,不就是个小厨房吗,如此也不怕别人对你动手脚。你是我的女人,我镇远侯府不缺吃不缺穿的,难道建个小厨房,还得她批准?你放心就是,这事我说了算。”
“多谢侯爷。”疏影垂眸。
谢蕴轻柔的抚着她的脸,附耳低语,“身子好了吗?”
闻言,疏影羞赧的点了点头。
下一刻,谢蕴忽然将她打横抱起,笑得何其幸福,“让本侯爷检查检查。”
疏影浅笑,“侯爷,你——”
却是春风无限,一室旖旎。欢好无限,得意无常。事实上,疏影也想过,若是能怀上谢蕴的孩子,就算侯爷夫人入府,又能怎样?
自己先下手为强,必定能母凭子贵。
谢蕴不是承诺过吗?